【麻雀 陈深】剃头铺子
甜
#剃头铺子#
#毕深#
“老毕，你真不后悔啊？我这剃头铺子赚的钱可能连壶酒都得攒半个月。”
老毕没有说话，从那场爆炸里活下来之后他沉默了许多。后脑勺一疼，比起用语言他更喜欢用暴力来回应自己。自从他醒来起已经五六个月了，然而他还是气鼓鼓的一只老狐狸，丢去了军统、汉奸等等政治身份之后，他性子大了很多，整个人都随意了。
“我不信你小子没存钱，怎么着，跟我过日子了还紧着我喝酒？”老毕收了手，点了酒具把酒放了进去，摸着酒壶暖着手。国外的冬天到底还是有些冷的，但现下也不过是深秋，老毕到底不算年轻了。那场爆炸伤了身，他开始畏寒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关上了窗子，吵架作势般的把毛毯砸他背上。
“你不是吧，你知道你的酒多贵么，你一天喝的酒够买我半个星期的烟了。”他的酒其实没这么贵，只是自己不像让他喝太多。这个岁数是该少喝点了。
“小赤佬”
老毕笑骂了声，然后气急败坏的在自己屁股上踹了一脚。
“老毕啊……你这是动手上瘾了吧？”转过头阴仄仄的笑了起来，随手丢去了手上的物件，在他诧异的眼神中走到沙发边，认真的把他的酒具拿起来放在了里屋的桌上。然后回到客厅，回到了沙发边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蹲下来，扯住了他歪歪斜斜的领带。
“小赤佬别乱来啊”他的眼神变了，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这个样子的老毕是自己最喜欢看到的。而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他不愿的。
半个月前他刚睁眼时目光呆滞的就像是个智障。或许不是像，可能那个时候他真的是个智障。时笑时哭的，用被绷带绑成了包子的手指反复的摩擦着自己脸。摩擦着自己这张被炸的面目全非，认真看还有点小帅的脸，他分明还说不出话，却张着嘴，开开合合的说着。
他在喊 “陈深。”
那时候自己怎么回的来着？
“听到了听到了，我在呢。”许是给他那智障的模样吓着了，老毕平日里是个藏山不露水的，或许会生气，但是这样泪流满面的模样真的是初次见，那时候给吓蒙了，说话没把们还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个小笼包，差点没把他给噎死，被闻声而来的护士骂了个半死。
国外的姑娘不比国内的温柔，张嘴骂起来说话快了根本分辨不出字词。
老毕在床上当了个把星期的智障，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敢相信自己有本事当着他的面爆炸了还这么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他面前并且试图用亲手制的小笼包噎死他，他更不敢信的是自己明明当着他的面炸了却还有本事把他从国内的政治漩涡中扯出来。
说到底他就是不敢信，不敢信他还活着。其实信不信无所谓，爱信信不信也没法滚。两个单身汉在国外过日子只能凑合，他虽然看起来像是智障了，但到底还是个聪明人。
很快，老毕感动完了就开始发脾气了，耍小性子了，开始过日子了。
每日里说的最多的大概是“陈深你把你袜子洗了！别堆洗手间！”其次大概是“洗澡洗澡洗澡一身汗臭！滚滚滚别熏着我。”
他的产业其实是非常多的，在上海的时候做点烟土生意，搞了点卖药的生计，但那些东西只能留给嫂子，带不走。少了一分一毫都能有可能暴露他还活着。说到底，能用的只有自己那些从他那儿讹来，其实根本没用的小黄鱼。
他是个有计划的人，然后他还以为自己也是个有计划的人。其实自己以前也确实是个有计划的人，但是在他手底下浪了六年，浪脱了，过惯了日晒三竿不起床的日子再要过上有计划的日子只怕难。给他住院花了笔钱，吃喝住行花了笔钱。
等到大黄鱼成小黄鱼小黄鱼成咸鱼干的时候老毕才终于意识到了他的错误。
他终于发现，自己以前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并不是装的。
然后自己被踹出去开剃头铺子。养家！赚钱！给老毕买酒！
老毕有个秘密，这个秘密嫂子是知道的，除却嫂子大概只有自己知道了。
老毕这回从鬼门关回来了，脾气大得飞起，要治他只有一个办法。
“老毕啊，怕痒是病，多怕怕，就习惯了。”
“小……小赤佬你放手。”
“我就不放，怎么着。”
两个大男人在沙发上翻了个下午，剃头铺子开张的日子又得延期了。
“小赤佬，你再不放手今天你就自己洗裤子！”
“爱洗不洗，反正堆在洗手间看不惯的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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